【主宁羞/水蓝】纸短情长1

伪纪实,时间线参考2018春季赛

平行世界,勿上升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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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还排了两架飞机,椭圆形的窗口外一架飞机正在调整方向,缓缓停在跑到起点,然后加速,加速,成为一道白色的影子从视线中“嗖”的一声掠过,在跑到尽头斜着机身摆脱引力飞上天空。

阴雨天终于收敛,虽然此刻也没有明亮的阳光刺破云层,总归不再有不想出门的厌烦感。姜承録把脸贴在玻璃窗上,鼻尖蹭到冰凉的玻璃,试图分散身体的不适,前面的飞机已经拐到弯道口,在弯道处调整方向等待飞上蓝天的瞬间。

就这样走了呢。

 

三月末最后的夜晚。

“哥你去吗?有海底捞。”姜承録无法拒绝好意,决定自己再多拉几个人一起。

李浩成自然答应的爽快,来中国以后身上的肉可不是白长的,姜承録有幸捏过他的脸,当时就没忍住发出“哇~~”的感叹。

姜承録问了一圈,下路双人组的外卖都快到基地门口了,两人像见着小红帽一样一边对着手机屏幕咽下口水,一边交谈着炸鸡下什么口味的蘸料;姜承録被他们逐渐忽略,识趣地走开,目光锁定站在一边戴着耳机的打野选手。

“宁……”其实目光一直都锁在他身上。

“这尼玛天气,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头痛。”高振宁嘴上嘟囔着,伸手给自己后脑勺两下子,手还没有放下来,余光看到熟悉的侧影,“啥?筛哥?”

“呃,没……”姜承録本来都组织好语序的中文卡在嗓子里没说出来,犹豫了一下,“我们去,去吃呃……没事,晚安宁,嗯……宁晚安。”

虽然还是希望打野能一起参加,不过还是身体要紧。

“哦,吃饭?那你们多吃点儿,可劲儿吃!古德奈特!”

高振宁帅气给自己挥手然后追上走在前面的两只大灰狼,一只胳膊揽一个,把俩人骂骂咧咧的声音中无情地把两人隔开,姜承録吹气鼓了鼓腮帮子,朝反方向走去,追上李浩成。

比赛消耗大,锅还没冒泡人已经饿了,周围的人一边聊天一边怼着面前的餐前甜品一阵狂塞,姜承録崴了一块那个黑不溜秋像布丁一样的东西,一股奇怪的苦甜味儿。

“以给莫呀……”把嘴里的东西悄悄吐到卫生纸上,干脆放了筷子盯着锅里的小泡泡出神。

一直都听说空腹喝酒很容易醉,一定要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才行,

第一次参加这种规模空前,脚底下一堆瓶瓶罐罐,说是吃饭实是吹瓶的酒局,姜承録压根儿没听说他本人就是一杯倒的真实写照。

接下来发生的什么不太记得,不留神从台阶一个趔趄下去,胳膊撞在什么物体上,同时发出了“咔嚓”的闷响,人坐在地上以后,模糊的视线里突然冲过来很多熟悉的身影。

记忆只有这一刻略微清晰,因为太痛。即使在这样朦朦胧胧的世界里,剧痛都好像一把无情的尖刀,逆着皮肉血管,沿着肢体一寸寸向上,剖开每一个神经。

……

在姜承録的记忆里,对队员,甚至长辈闹脾气大概也就这次——积蓄了从小到大的所有叛逆都在这晚爆发。

姜承録把李浩成端到面前的粥打翻,然后仿佛逃避责任一般在病床上缩成一团,小声跟李浩成重复嘟囔着:“宁,宁。”

不听话的脑袋晕乎乎在脖子上待的不安分,浑身没什么力气,周围的一切都停不下来似的一直在飘动。身体上的钝痛不停刺激着神经,在介于清醒和混沌中不断徘徊。

好烦,为什么你还不来。

姜承録感觉自己分辨出了脚步声,其实不用分辨,下一秒那个人就站在了面前。

想从床上跳下来走到他面前去跟他握个手,哪怕是用左手,但是不适的眩晕和无法忽略的疼痛只能让他拥有混沌的想象和模糊的视线。

为什么,你们怎么还在说话。

为什么不跟我说话。

后来也不知怎么,床前只剩下宁了,他也试探着劝自己睡一觉。胸腔里不知何时积起的脾气还没退散,就又蹭蹭冒上来,他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平静,胃里灼烧的刺痛,后脑持续的眩晕,以及手臂越来越清晰的痛感让他不断在恍惚和清醒中徘徊,现在无论动哪里都不舒服,还是捶了捶被子直接表达不满。

背后又冒了一层汗,枕头和腰紧贴的地方热潮难受,刘海底下也应该被汗湿了,额头上粘着头发,姜承録找了一个最阴暗的角落,把自己藏好,不让别人发现。

好痛啊。

姜承録安静地蜷着,在自己小小的领土里试图把思绪连成一条完整的线,同时还分神警惕着高振宁的一举一动,他伸手过来扯了扯自己的领口,不等姜承録有任何动作,他的手已经收了回去。

……

姜承録正浑浑噩噩还没从上一个动作回过神来,只见坐在椅子上的人半起身够桌上的塑料袋,然后把保温桶里面的碗端出来——胃部的灼烧感让他并不想吃东西,缩着身体摇摇头拒绝。

耳边衣料摩擦发出细微动静,姜承録再次敏锐转头看着高振宁——那是什么。姜承録想仔细看清高振宁手里的长方形物品,还没等他回过神,就听到“砰”的一声。

他下意识五指收紧,被单被捏皱攥在手心,似乎听见那个人说了什么,除了前面“筛哥”两个字他听懂了,后面的内容熟悉却想不起意思。

就在姜承録还在自己的中文字典里搜寻那熟悉词语的意思时,高振宁的动作让他的肢体抢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不要走。”

“我去找点东西擦擦地,踩得可地都是脚印儿。”

别去。就在床边坐着。

不行,不能这样——姜承録还没想好怎么给自己的冲动找借口,余光看见高振宁摘掉背后的书包。

于是姜承録的注意力又被分散了,那个熟悉的书包,和往常一样看起来装了很多东西。翻书包的人手伸进最大的那个口袋中,突然开口:“卧槽这玩意儿怎么进来的?”

大概是酒精刺激,这个黑书包勾住了姜承録全部的注意力,以至于倾身向前都没那么痛。

“你猜是什么?”

姜承録直溜溜盯着书包,少顷意识到他在跟自己说话,漆黑的眼瞳又直溜溜转了个位置。

对于高振宁一串自导自演的台词,当时大概听懂的就不多,要不也不至于现在一点都回忆不起来,不过那团袜子,还是认得清楚。

 “吃糖吗?”

一切变换的太快,高振宁接连抛出的问题让姜承録有些无从招架,一面做听力,一面看实物理解——那罐糖看起挺眼熟。

还是不想吃。

 

接下来的记忆似乎断了一截,因为等自己彻底清醒的时候,脚上穿的是他的袜子。

再能想起来的就是吃饭了,但是姜承録不知道究竟是真的饿了,还是舍不得拒绝他的好意,或者就单纯想吃东西……不过根据自己的推测,最后一种可能应该是不存在的。

后来,后来的事情,像团战能记住吃了多少技能,对面还有什么技能没放一样,记得挺深刻。

高振宁手指贴上自己皮肤的时候,姜承録的反应似乎比之前快了一点,不过拳头还没抬起来,那个人就察觉了下一步动作。

打野的洞察力都这么准的吗?还是迅捷的反应力抵不过酒精的debuff? 

再次躲避,肩膀蹭在床头带动神经的痛感太熟悉了。

宁生气了。

报应,谁叫你刚刚跟大家发脾气。

高振宁的爆吼和自己的不一样,气势汹汹声音洪亮,身上的汗仿佛又浸出了一层,不知道是不是被吼清醒了一下,瞬间蔓延的痛感让姜承録感觉全世界只剩下疼痛了。

姜承録记不清高振宁说了什么,没有听懂或者注意力已经无法分散去理解二外,只能摇头回应。

你不要走好不好。

我痛啊宁,你不要走。

……

对高振宁的“突袭”没有丝毫防备,柔软的物体贴在牙根的时候,姜承録才后知后觉。

对于这段回忆,一直是想回忆又不想回忆,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却又想记起全部细节,如果说在这之前两个人的关系还属于自己对宁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那这之后……

姜承録还是相信了“酒后壮胆”的传言,如果放在清醒的自己身上——至今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宁应该被咬得挺疼,就像自己感受的疼痛一样,不知道已经成为自己身体附属品的疼痛在那一刻有没有传达给他。

大概团战结束了吧,就是这里,是姜承録无论想多少遍,都记不起来的情节。

到底发生了什么,宁后来走了。

姜承録一直描述不出那种感情,失望中带着寻求真相的渴望,在不断寻求中却依然找不到真相,渴望愈来愈烈,失望愈演愈凶,随即而来的是不满、不安、愤怒,但是每到起点时,又开始自我安慰般从头开始,最后重蹈覆辙。本来一直以来文学造诣就不深,这种复杂的情感更是无法表达了,想也想不起来,说也说不出口,就只能自己受着。

想到这里姜承録脑子就开始浆糊,TheShy选手你怎么回事啊,还亲回去,当真礼尚往来啊。

……

宁是不是初吻呢。

我……我是初吻呢。

你看,我长这么大,就只被你亲过,也,也只亲过你。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糟糕啊,活了多久单身了多久。

那,如果你问起——

我是该道歉,还是该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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